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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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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大帝》(作者:阿尔布雷希特·丢勒)
《查理大帝》(作者:阿尔布雷希特·丢勒

查理大帝法语Charlemagne德语Karl der Grosse拉丁语Carolus Magnus742年747年814年1月28日)也译作查理曼大帝卡尔大帝法兰克王国加洛林王朝国王(768年814年)。

目录

[编辑] 背景

西羅馬帝國480年滅亡後,日耳曼人攻佔了高盧。这些日耳曼人自稱法蘭克人,拥有一个能干的首領克洛維。克洛維在高盧建立起王國,这就是墨洛溫王朝。他实行封建制度,將土地分給親信、教士等。克洛維死於511年,成就斐然,其所遺留下來的向外擴張征服的動力,由其繼承者繼續維持下去。然而,到了6世紀中葉以後,法蘭克人逐漸將精力轉到內戰方面,從中獲得利益的是王公貴族,他们在7世紀左右控制了王國的大局。身為克洛維子孫的國王,则大都淪為傀儡,雖然在政治上仍有存在的必要,但是沒有實權,僅僅依賴墨洛温王族的血統,維繫着人們對他們的尊重。786年,奥斯特拉西亚(Austrasia)公爵(或稱為東法蘭克公爵),在特爾崔(Tertry)擊潰敵人,從此之後直到他去世的714年為止,掌握了王國的最高權力——宮廷總管(即世袭的宮相)。他在對內對外的事務方面都有卓越的功績,但是比較重要的成就是擴大了領土的範圍,其版圖主要位於繆斯-摩塞爾(Meuse-Mosel)地區。這位公爵就是後來的丕平二世(Pippin II)、查理曼的曾祖父。歷史學家對丕平的「統治時代」所知甚少,但它顯然以活躍的軍事行動著稱,繼承他權位的兒子查理·马特(Charles Martel,意为铁锤),即以此聞名於世。四處征服之所以成為比較重要的成就,因為即使戰利品不是土地,它也帶來了財富;而財富是成為勢力強大的諸侯的物質基礎。查理不但與異族如撒克遜人等作戰,甚至還擴張到了弗里西亞(Frisia)地区。更有意義的是,他重新鞏固并加強了內部的中央集權統治,而且利用擊退于711年入侵西班牙回教徒的機會,迅速摧毀了基督教徒建立的西哥特王国(Visigothic Kingdom)并開始將勢力滲透到庇里牛斯山以北的地區。732年,查理在普瓦捷嬴得一場著名的戰役,此役使他獲得基督教守護者的地位。履行基督教徒的義務並不是他唯一的動機,王國內部的基督教信仰普及化能夠加強統一和安定,因為基督教的信仰不只一次教導人們(例如聖經《羅馬書》第十三章第一、二節):上帝任命當權在位的人,並且要求人們服從他們的統治。至於對教外人而言,皈依不但可以使他們比較不會輕易對信仰相同的人發動戰爭,而且基督教是法蘭克王國的官方意識形態。對查理而言,這些傳教土是他自己以及法蘭克王國的權力代理人。但是,他們還是另外一個權威的代理人:教宗。鮑尼法斯和他的同伴以教宗所授予的權力工作,他們仰賴羅馬當局的支助,而且滿心崇敬地效忠聖彼得以及此後繼任他的歷任教宗,尤其最典型的是格列高利一世604年去世),被盎格魯撒克遜人尊奉為英格蘭的使徒。

查理,這個將伊斯蘭戰土擋在高盧外的英雄,使得墨洛溫王朝的國王成了真真正正的傀儡,但在有生之年,他並沒有結束墨洛溫王朝,完成這一使命的是他的兒子丕平三世。丕平三世(Pippin III,綽號「矮子」(the Short))和他的弟弟於741年繼承父親的權位,按照墨洛温王朝國王的慣例,要將封國分家。這個丕平身材矮小,但是志向郤很遠大。除了有野心,丕平還是個相當不錯的政治演員,他並沒有直接廢掉墨洛溫王朝的末代國王,而是請問教宗,由於國王不理政事,他這個宮相應該怎麼辦。当時的歐洲尚有許多地方沒有安定,在未開化的山區,基督斆仍然是被攻擊的對象,所以教宗也急需強有力的支持,於是表示誰為法蘭克操勞,誰就是它的主人。這個回答正合丕平的心意,所以丕平名正言順地結束墨洛溫王朝,開創了加洛林王朝。這个決定令教廷從此放棄了整個羅馬帝國,專心一意地經營西方,而此一決定對羅馬帝國的未來也产生了難以估計的重大影響。長久以來,教廷與羅馬帝國的皇帝陷入無法調解的意識形態鬥爭之中,這些爭執雖然通常潛伏不彰,但也不時爆發成為激烈的衝突。然而,羅馬是羅馬帝國管轄治理下的一個城市。雖然一般通俗的看法認為,羅馬帝國5世紀的時候已经滅亡了,但是實際的情形並非如此:在6世紀,羅馬帝國重建了對西方的統治。特爾崔戰役爆發的時候,羅馬帝國的首都位於君士坦丁堡,羅馬帝國也因此通常被稱作拜占庭帝国。但是它仍然擁有相當多的意大利領土,包括西西里島、意大利半島的部分南部地区和東北部地方,以及總督、主教所駐紮的拉韦纳和羅馬公國(Duchy of Rome)。這一年是公元751年。 此後,加洛林王朝的運氣似乎很不錯,幾乎每次打仗都會大勝而歸,但是真正讓加洛林王朝史無前例地光榮的是丕平的兒子查理。教宗介入國君即位的事情在過去並無前例,而將擦油的膏禮和地位的晉升連成一氣,對法蘭克人而言,亦屬空前之事。其主要的目的,在於使沒有墨洛温王族血統神聖力量的丕平,能夠獲得他自己所獨有而且更強大的神聖力量,也就是上帝的恩寵。亦因為教宗遇上不久之前倫巴底人攻陷拉韦纳,並取得拜占庭帝國在意大利東北部的大部分領土,對羅馬城的威脅因此更加嚴重。因此,754年,丕平在法蘭西亞(Francia)許下承諾,要從倫巴底人手中收復這些失去的土地,而且要它們移交給教宗。幾乎可以確定的是,他是被「君土坦丁的奉獻」(Donation of Constantine,一個著名的偽造文件,在幾個世紀以後才被揭發出來)所說服而作了這項承諾。司提反二世為了表示報答丕平,下令禁止從任何其他的家族裏面選出國王,並且為丕平再次舉行膏禮,也為他的兩個兒子塗抹聖油,使他們以後能夠就任王位,進而授予他們父子三人「羅馬貴族」的頭銜,以顯示他們擔任教廷的武力保護者的角色。

擺在丕平眼前的還有760年代的征討大業,他以殘酷的手段和幾乎是連年不斷的戰役,征服了獨立自主許久的阿基坦。但是凱旋歸來的丕平郤一病不起。他抵達聖丹尼斯(St. Denis)的時候,在死前即時立下了遺囑的條文,交待依照慣例劃分遺產。768年10月9日,當查理的弟弟卡洛曼(Carloman)在苏瓦松(Soissons)即位的時候,查理也在努瓦永(Noyon)登基為王,歷史上最著名的統治時代之一於焉展開。

[编辑] 早年统治时代(768年–781年)

[编辑] 查理與卡洛曼(768年–771年)

查理大帝為中世紀的軍隊領袖。
查理大帝為中世紀的軍隊領袖。
法兰克福的一座查理大帝的雕像
法兰克福的一座查理大帝的雕像

兩人分享統治權力的年代是一段黑暗期。一般而言,查理和弟弟的關係雖然是明明白白地互相敵視,但是他們為了情勢的需要,都應宗的要求,派遣教士參加七六九年四月在羅馬舉行的一場會議。然而,同一年在阿基坦發生的事情,顯示存在雙方關係中的裂痕已經非常明顯了。查理在當地指揮他擔任國王以後的第一次戰役,討伐胡那德(Hunald)所領導的叛亂。胡那德可能是外法爾的兒子。查理的軍隊人數雖然少,但是己經足夠在春天將叛變弭平。 查理能成為傑出而且成功的軍事領袖有部分特質:當下的反應迅速而且大膽;擁有將問題推到有利於自己的結果的決心;能夠專注於結集足夠的力量以達成他的目的:提出威脅和要求時都非常的強勢;而且他瞭解要塞堡壘的重要性。 在這個時候,查理也成為德西德流斯的另外一個女婿。從丕平三世和塔西羅之間的嫌隙、丕平對倫巴底的作戰,以及查理日後對這兩位伙伴的處置方式看來,在某些人認為,這個協定,似乎反映了查理對他的政治敏感度,仍然沒有相當的把握。其實不然,它正好證明了他的政治手法很敏銳。追求協定的目標,顯然是卡洛曼,他是這三方面當前潛在的敵人。教宗史蒂芬三世(Stephen III,七六八至七七二年在位)對法蘭克人與「最污穢惡臭」的倫巴底人聯姻的事大感震驚,甚至揚言威脅要開除查理的教籍。但是教宗在獲得一些領土和其他特權後,態度轉趨於緩和。這時被孤立的卡洛曼,只能夠向羅馬城內的德西德流斯的敵人尋得支援了。 不論查理的意圖到底為何,卡洛曼在七七一年的十二月去世,他的王國和平地轉移到查理手中。卡洛曼的遺孀帶著孤兒幼子,和幾位貴族逃到了意大利;查理的倫巴底妻子此時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了,她的下場前途到底如何呢?當卡洛曼去世的消息一抵達的時候,她可能就被迫收拾家當行李了。有人會覺得她是做了一項正確的決定。查理向來並不心狠手棘,而且他是一位熱愛家庭的人。然而,他也是那個時代的一名政客,明白必須要隨時保持警戒,而鎮壓有威脅的勢力時,也得毫不容情。

[编辑] 撒克遜尼與意大利(772年-777年)

查理的第一項事業,也是他最偉大的成就,就是征服撒克遜尼(Saxony)。撒克遜人是個古老的問題了,他們歷經了好幾代的相對平靜的時光後,在第八世紀的時候復興,這與西發里亞人(Westphalians)於七零零年前佔領了利伯河(Lippe)與萊茵河之間的土地有關,他們因此成為法蘭克人的直接近鄰。西發里亞人是構成撒克遜人的四個集團中的一個成員,其他還有居住在易北河(Elbe)下游兩岸的安格拉利亞人(Angrarians)和東發里亞人(Eastphalians),以及被稱為「北方人」的諾德留第人(Nordliudi)。和查理關係最切的是前面的三個集團,他們又被稱作南撒克遜人。撒克遜人處於十分獨立的狀態,他們沒有任何持久的中央權威,這個特點使他們很難和別人打交道,並且也說明了為什麼他們常常不能夠信守約定。邊界上大部分是開闊的土地,給予他們盡情搶劫的機會,而搶劫的行動在某些地區經常發生。查理的祖先常常征討他們,以進行懲罰和掠奪。丕平在七五八年強迫他們進貢:在第六世紀的時候,要求的是五百頭牛,而現在,進貢的數字則訂在三百匹馬;顯示騎兵的地位愈來愈重要。查理決定征服他們的主要理由,是要一舉清除長久以來的危險、嬴得聲望、獲得財富和土地以奬勵他的手下,而且也是要取悅上帝,為崇拜異教的撒克遜人帶來正確的信仰,解救他們的靈魂。至於將統一日耳曼民族的理想強加在他身上,是一個違反歷史事實的幻想。 艾因哈德指出,法蘭克人之所以發動戰爭,是因為他們已經下定決心,不再以純粹的報復為滿足。一些證據也明白顯示,在七七二年的時候,國王率領了一支強大的部隊,目的在歸化異教徒,為了這個目的,他隨軍帶領了許多的神職人員。查理首先突襲愛瑞斯堡(Eresburg),當地是通往重要的戰略要地,一直被德國的學者稱呼為威悉要塞納(die Weserfestung)的堡壘。攻擊愛瑞斯堡,顯然不是為實行掠奪而選擇的軟杮子。查理似乎還在當地留下一支部隊駐防,並且從此地繼續挺進,到達撒克遜人崇拜祭祀偶像神明伊爾明索(Irminsul)的地點,夷平了它的神殿,並飽掠金銀財寶而去。這般褻瀆神明的行為,自然會挑起敵人報復的行動,如果機會還允許的話;而進行這種侮辱的行為,必須要有徹底征服對方,以及讓他們改信基督教的準備。查理在撤退大軍之前,勢力深入到達威(Weser),並在那裏接受人質。 無可置疑,查理在七七三年的時候,已經決意要將他對撒克遜的計劃向前推進,但大局環境郤別有發展。當年稍早的時候,教宗哈德良一世(Hadrian I,七七二至七九五年在位)派遣一位特使,要求查理援助抵抗德西德流斯,因為德西德流斯不僅未曾履行領土協議的安排,還佔領了一些教宗的領地,而且要求哈德良一世為卡洛曼的兒子們舉行膏禮,使他們即位為國王。德西德流斯相信,教宗所舉行的儀式,能夠使卡洛曼的兒子們在要求繼承權的時候,獲得無上的權威,並且成為對付查理的寶貴武器;為自己女兒被飭回的事情而冒火的成分,似乎趕不上趁機加強自身地位的動機。哈德良傳記的作者宣稱,德西德流斯想要統治整個意大利,但是他顯然不是這樣雄心勃勃的征服者。當他在七七三年向羅馬進軍的時候,開除教籍的威脅就讓他打道回府。查理當時正忙著處理撒克遜人的問題,不願介入此事,而且他也不能確定,到底應該相信哈德良或者是德西德流斯,因為德西德流斯的使節宣稱,他已經滿足教宗所有的要求了。即使被派去調查真相的法蘭克王國巡按特使回報說,德西德流斯確實佔領了那些有問爭議的領土,而且拒絕放棄它們,查理仍舊希望能夠避免衝突,於是願意提供一大筆的款項,要求倫巴底的國王交出土地。德西德流拒絕了這項提議,因為他心裏明白,查理的提議顯示了他不願意開戰。但是,這次他郤沒有料想到,查理竟然敢暫時放下撒克遜的問題,率領部隊南下。 查理按照他一向最喜愛的策略,將軍隊分開趕赴戰場,然而兩支部隊都在阿爾卑斯山南部的峽谷遇到阻礙。查理兩度提出和平解決的方案,但是都遭到拒絕。一支部隊最後克服了山地,繞到德西德流斯的後方,德西德流斯倉皇撤退,回到首都。倫巴底人將自己鎖在城裏,等待敵人在作戰季節結束時,自動打道回府;而當時已經是九月了。然而,擁有過人的毅力,是查理最大的優點之一,他不願意玩這種遊戲,而決定停留下來,在冬天繼續進行包圍。此後幾個月的軍事行動幾乎無人知曉,只知道查理帶領軍隊到達維洛納(Verona),而卡洛曼的遺孀和兒子們在那裏投降。七七四年的六月,帕維亞(Pavia)終於陷落,「倫巴底人從意大利各城來到這裏,向偉大的國王查理以及法蘭克人表示臣服」(AKF)。 表面的情況雖然如此,但是這並不表示倫巴底人已經變成法蘭王國的臣民。倫巴底王國繼續保有其地位,只是查理已經取代德西德流斯的位子,所以他現在正式的頭銜是:「查理,根據上帝的恩寵,擔任法蘭克人與倫巴底人的國王,以及羅馬貴族。」在七八一年的時候,倫巴底人的自尊心獲得更進一步的滿足,查理的兒子丕平,在意大利接受教宗哈德良的膏禮,成為倫巴底的國王(這是我們所知道的第一次法蘭克人的加冕禮)。法蘭克人雖然逐漸遷入,但是倫巴底的制度和社會結構幾乎完整保留不變;簡而言之,這個王國大體和以前一樣繼續存在下去,只是國王換人而已。北部的倫巴底人消極地接受了這個情勢,只知道有一次叛變發生;來自意大利中部,勢力強大的斯帕雷托公國(duchy of Spoleto)的威脅也沒有實現;而南方的貝內文托(Benevento)公國則不然。 對查理而言,接收倫巴底王國是他一生最得意的一刻,但他也身不由己地捲入複雜詭譎的意大利政局裏。教宗、羅馬帝國的皇帝;以及地方上的有力人士,為了權位利益,在那兒不時相互排擠對方。但若沒有和羅馬更親密的接觸,800年的加冕會是難以想像的事情,而他新近獲得的地位,也使他在拜占庭的眼中,成為一個重要的人物,不論是要討好或者反對他,勢必都得把他當作對手看待。不要忽略了這次征服行動所具有的更廣泛的歷史意義,七七四年是一個重要歷史時刻的開端,來自北方的列強從此不斷介入意大利,幾百年來控制和決定了它的歷史,而且塑造了這個國家的現況。 征服南方的收獲,要在北方支付代價。在七七四年的時候,撒克遜人四處蹂躪,深入到達赫斯(Hesse);人們都相信,他們沒有焚燬鮑尼法斯在弗里茨拉(Fritzlar)的教堂,以報復摧毀伊爾明索神殿的行動,實在是上帝施行的一項奇蹟。查理返回的時間太晚,只能夠派一些部隊進入撒克遜尼,進行掠奪與騒擾,但是他在七七五年率領一支大軍渡過萊茵河。這次征戰是一大勝利:法蘭克人突擊了西堡(Syburg)西面的堡壘,再度佔領愛瑞斯堡,並且加強了當地的防禦工事;還嬴得一場正面的會戰,迫使東發里亞人、安格拉利亞人和西發里亞人先後投降。但是查理在七七六年初因事必須南行,在回程的時候,聽說撒克遜人又重新武裝:愛瑞斯堡遭到棄守,駐紮在西堡的軍隊也受到攻擊。此次撒克遜人的軍事力量不容忽視,他們在這兩個要塞地區都佈置了圍城的器械。 查理所率領的另外一支大軍迅速出現,使撒克遜人大為震驚,數以千計的撒克遜人結集在利伯河發源地附近的利伯斯平格(Lippspringe)投降,而且保證會改變信仰,成為基督教徒。當地曾經是伊爾明索神殿的所在,如果說刻意選擇此地,是為了強調法蘭克人所信奉的神祇之優越地位,一點也不會令人意外。他也在利伯河上建立了一座新的城堡,並且用自己的名字命名,稱之為卡爾斯堡(Karlsburg,譯註:Karl 和Charles 來自同一個字源),後來的投降與受洗的典禮都在那裏舉行,而且決定於七七七年,在附近的帕德本(Paderborn)舉行人民大會。這項決定顯示他對撒克遜尼西部地方的控制已經很穏固了,通往帕德本的道路顯然非常安全。這條路線似乎肯定就是經由多德蒙(Dortmund)到萊茵河的古道,而且沿路可能都受一系列由國王親信的臣子所佔領的產業所保護。選擇帕德本的目的很明白是要向撒克遜人門白宣示:他現在控了這個地方,用強力的方式展現他的實力,以博得人們的敬畏,而這實力更因為西班牙回教外族統治者的出現更顯得重要。結果令人十分滿意,幾乎所有被召喚的撒克遜人都出席了大會,並且迫不及待地重新宣誓效忠,同時也有進一步的受洗儀式。 七七六年到七七七年的事件被視為劃時代的大事。一位編年史家深受感動,他回顧說:此事發生的時候,上距格列高利一世去世,已經有一百七十二年。他顯然認為國王完成了教宗歸化撒克遜人的任務。另外一位編年史家,則將他和施洗約翰(John the Baptist)相提並論;一位詩人甚至將此事比擬為耶穌基督再度蒞臨以解救世人。這次勝利對查理本人也有重大的影響。他雖然是個精明老練的軍人與政治家,但是信仰也非常虔誠,他深信自己作戰的時候,是以上帝忠誠子民的身分批甲上陣的,並且堅信塵世間一切事物的命運,都取決於上帝的決定。從他目前的非凡成就來看,除了是上帝對祂忠心的戢士的努力感欣慰喜悅外,難道還可能會有其他的結論嗎?還有什麼事情能夠比確定得到上帝的支持,更令人喜悅的呢?但是,最激烈的衝擊仍在前方。

[编辑] 西班牙與戰後的餘波(778年-781年)

查理的西班牙之役,一般認為是他與參加帕德本大會的回教徒之間所建成共識的結果。其中的兩個人因為某些家族因素,仇恨西班牙回教統治者,亦即哥多華(Cordova)的國王。第三位是伊本—艾爾阿拉比(Ibn al-Arabi),當時擔任巴塞隆拿的總督,或許同時也是格羅納(Gerona)的總督,他自己和他所統治的城市都向查理投降,顯然也對西班牙的回教統治者很不滿。然而,查理當時根本沒有考慮要翻越庇里牛斯山作戰。他計劃在七七八年到羅馬復活節,請教宗也新生的兒子卡羅曼(Carloman)授洗(哈德良在七八一年為他施洗時,改名為丕平)。教宗收到一份查理的報告,說回教徒準備入侵,而他將要帶軍作戰。換言之,這場征戰其實有先發制人的意味,雖然也一定有其他的動機,例如,想要獲更多的領土,以及救援西班牙基督徒。一般都相信,查理入侵西班牙的時候,他預計伊本—艾爾阿拉比會予以支援,但是證據郤指出,後者拋郤向查理效忠的誓言(日後一位巴塞隆拿的總督,在七九七年宣示效忠,然後也在兩年內決定拋棄誓言),態度轉變為敵對。 在庇里牛斯山發生的悲劇並非是國王所需要面對的所有問題。當他一抵達奧塞耳(Auxerre),就得知撒克遜人又再度叛變了。卡爾斯堡已經被毀,撒克遜人正在大肆蹂躪萊茵河地區,犯下許多殘酷的暴行。發生在七七七年的讓人欣喜異常的事情才剛過不久,這次叛亂無疑是一個嚴重可怕的打擊。西班牙的災難已經顯示了上帝的不悅,這件事情除了更加證明上帝的不悅之外,難道還能夠有其他的解釋嗎?他在阿基坦以及意大利的成就是否也將要不保呢?甘秀夫將七七八至七七九年的時間形容為危機的時期;不論當時的狀況是否真的那麼危急,我們有理由相信,查理的確認為如此。 他的反應必然還是以政治軍事的措施為主。他派遣一支部隊對抗撒克遜人的掠奪,在他們撤退時趕將上去,將他們打敗。七七九年時,查理自己率軍在撒克遜尼作戰,迫使他們全面投降。當他在七八零年再度揮軍北上的時候,並沒有遇到什麼足以值得一提的抵抗,而他繼續揮軍向東推進,首度到達了易北河。諾德留第人與住在河對岸的斯拉夫人都投降臣服,並且受洗成為基督教徒,查理並且在當地建立了一個傳教組織。 如果上帝的憤怒未曾緩和,一切政治和軍的行動都將是徒勞無功。七七八年九月到七七九年五月之間,查理似乎很少離開他早年在繆斯河上的住所賀斯塔(Herstal),而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在顯示,這一段期間,他一直在思索、討論,自己怎麼會讓上帝感到失望,以及要如何才能夠重新獲祂的支持。身為一個基督徒君主所包含的義務,已經被人們詳細討論說明數世紀之久,流行於查理時代的看法,也已經成立許許久了,而且一直未曾遭到質疑。他可能從小就受到這些看法的影響,但是一直要到現在,這些看法或許才不再是一些陳腔舊調,而牢牢地抓住他的心思,對未來的結果也有深遠的影響。

[编辑] 繼續進行的擴張行動(782年–804年)

[编辑] 撒克遜尼(782年-785年)

如前所述,撒克遜尼的情勢在七八零年顯然很平靜,這種情況維持到七八一年,鞏固統治的時機似乎已經成熟了。查理在七八二年利伯斯平格人民大會舉行時,依照其他一般地區也推行的地方政府位的情況,將當地劃分成郡縣,並且任命一些撒克遜伯爵。他返回法蘭西亞不久,命令撒克遜尼參加戰役,以征討入侵紹林吉亞(Thuringia)和撒克遜尼本地的斯拉夫人。然而,就在這節骨眼,撒克遜人「又在威杜金(Wudukind)的慫恿唆使下」起來叛變(AKF)。 撒克遜之役引起一些充滿罕見的想像力的論點,有些歷史學家甚至覺得可以根本不提血洗費爾登(Verden)的事情。有一種解釋不斷持續出現,認為撒克遜人對查理的反應是以階級為基礎的,貴族出於自私自利的理由而偏向支持他,其他人則為土地與自由英勇奮戰(威杜金打破了階級的界線,與他們共同奮鬥)。這種看法令人覺得舒服整潔,足以支持某些廣泛流傳的偏見,很容易瞭解其魅力之所在,但是很難成立,不僅是因為貴族的勢力龐大,如果沒有他們的參與,抵抗的行動很難能夠持續那麼久,更別提如果他們反對抵抗的情形了。但是,的確亦有不少重要的撒克遜人支持查理。 或許引進郡縣制度,預視到未來的統治會更加嚴密,引起了當地人們的緊張;但是最挑釁的可能是在律令中,那些關於撒克遜尼的三十四項惡名昭彰的條文。它的年代並不確定,許多歷史學家傾向七七七年或七八五年。它的規定預設了郡縣制度架構,當時似乎穏定下來的局面,鼓舞了查理在七八二年建立郡縣,也說明為什麼律令會在當時頒布。它激起許多以歷史研窮的外衣包裹起來的憤怒,例如,哈爾芬(Halphen)指它是「無與倫比的慘刻嚴酷」以及「恐怖的統治」。但是我們很難理解為什麼有如此的看法。這部律令的確殘酷,但撒克遜的「民族」(national)法也是如此,它繼續使用暴力,認可的死刑罪非比尋常的多。此外,這部律令殘酷的地方,並不是針對全體撒克遜人,它的對象是信奉異教的撒克遜人。在十一項明確規定死刑的條款中,只有三項是處理觸犯世俗、公眾秩序的問題;其他的條款是關於護衛基督教的大義或者是根絕異教信仰的問題。所以,死亡所威脅者,是放火或搶劫教堂、殺死神職人員、在四旨齋期間吃肉(除非有必要,但是神父必須調查清楚)、吃食人肉、焚燒屍體、拒絕受洗、以人為祭祀的犧牲、或者是積極或消極地支持仇視基督徒的異教信仰的人。但是,另外一項考慮精細的條款規定,如果犯了這些罪行的人,在還沒有被偵察出來時,就向神父懺悔,而且確實悔悟,則死罪可免。其他的措施還包括要求撒克遜人教堂提供土地、奴隸,繳交財產稅以及什一稅,定期上教堂等等,同樣明白顯示查理要將撒克遜尼建立成為純粹基督教地區的決心。 不能夠支持容忍不同多樣化的信仰與其相關的行為,觸犯了現代西方人的感情,這種價值貫穿了歐洲史的大部分時期,也並未完全在現代世界中根除。其實,在自信擁有基督教真理的更早期社會,他們對不信神的人所持的態度,與意識型態上極權的現代社會,對異議分子的態度,兩者之間極為類似。查理可能認為自己如果不竭力促進基督教,以及打擊異教信仰,則會觸怒神聖的上主,而不能完成他對上帝,撒克遜人,以及其他臣民的義務,因為他們的福祉完全仰賴上帝的慈愛。從查理的觀點而言,撒克遜人如果接受了信仰以及信仰的要求,就無須害怕律令中的規定,因為它提供了秩序、文明教化,以及價值無限的未來靈魂解救,所以它是非常慈善而且有益的。而一點也不令人意外的,許多撒克遜人並不以為然。 編年史家告訴我們叛軍如何在荀特爾(Suntel)山脈,與原來要前往對抗斯拉夫人的奥斯特拉西亚人師,而且雖然已經有兩位重要的法蘭克人陣亡,情勢猶在持續惡化。如果事情就如此結束,唯有老天才知道學者將如何評斷查理。根據年鑑修訂者所揭露的事實,由於幾位一心追求榮耀的指揮官和一支紀律不良的騎兵出擊,法蘭克人幾乎是被屠殺到最後一人,陣亡的人之中有國王的管家、侍衛長、其他四位伯爵以及二十位貴族。查理的反應迅速而且恐怖,他以一支倉促成軍的部隊挺進撒克遜尼,從撒克遜人的領袖手中接過四千五百個叛軍----- 這個數字完全沒有疑問,而且在費爾登,一天之內將他們通通處死。或許是情緒及處心積慮所至,促成瞭如此極端的行動。如果這次大屠殺發洩了他對撒克遜人頑固的背信行為的憤怒、對損失老戰友的悲傷心情,以及報復的慾望,它也有除去一大部分反對勢力的好處,而且他或許認為,可以藉此威嚇殘存者,使他們永遠臣服。 如果他真的這麼想,可就大錯特錯了;這次大屠殺可能激起撒克遜人更強烈的抵抗。無論事實如何,叛軍在七八三年的時候,人數多得足以和查理打兩次堂堂正正的對陣仗,而且,他們雖然兩次都損失慘重,讓查理一路蹂躪到易北河,但是叛變在次年依舊支配著撒克遜尼地區。查理再度蹂躪了更遠、更廣大的地區,法蘭克人也在戰場上再度獲勝,然而反抗依然持續下去。 查理這時做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決定,在撒克遜尼過冬。他和眾將領從愛瑞斯堡率領突擊隊,四掠奪搶劫,攻佔防禦工事,取得道路的控制權。這些戰術很成功,在七八五年的夏天來臨前,當地終於被鎮壓平定下來,威杜金的投降確定了最後的勝利。七八五年的年底,查理在法蘭西亞的阿提格尼(Attigny),擔任威杜金洗禮時的教父國王使撒克遜人信奉或者再信奉基督教的工作,有非常深遠的影響。編年史家說「當時全撒克遜尼都被征服了」,從這一句的簡潔的話中,我們可以感覺到頗有道理的滿意之情。它終於被鎮壓下來,而且情況維持了七年之久,查理在這期間投身一個的行動舞臺----- 東南地區,對付柔然人(Avars)。

[编辑] 柔然(788年-797年)

柔然人是一支亞洲民族,他們大約在五七零左右移居到班諾尼亞地區(Pannonia,大抵而言,包括今天的匈牙利西部和奧地利東部),其勢力在隨後的數十年之間達到頂峰,他們以及其屬下眾多的斯拉夫附庸,對整個巴爾幹肆行前所未有的劫掠蹂躪,在該地造成莫大的恐懼。但是柔然人在六二六年突襲君士坦丁堡的行動中失敗,導致其帝國的分崩離析,此後得忙於處理內部的事務而無暇他顧。查理和君士坦丁堡的關係在七八七年到七八八年之間瓦解,拜占庭帝國的部隊在七八八年底大舉入侵意大利南部地區。塔西羅、柔然人,以及拜占庭人極有可能攜手合作,而AKF似乎也肯定這個說法他們還握有塔西羅的倫巴底妻子麗特珮嘉(Liutperga),她是一個壞到骨子裏頭的女人。這麼推測是頗有一些道理的:她有仇恨查理的十分充分的理由,他不但休掉她的妹妹,還將她的父親逐出王位;她的另外一個姊姊阿德珮嘉(Adelperga)是貝內文公爵的遺孀,也要求帝國當局出兵介入;她的兄長阿德奇斯(Adelchis)是拜占庭的軍事計劃裏面的一個主要人物;而且倫巴底和柔然人素來維持友好的關係。 但是,柔然人出師不利,而他們大舉增援回到戰場的時候,又再一次被擊潰。查理在七八八年底到達瑞根斯堡(Regensburg),組織安排在邊境抵禦他們的工作,而且可能也是在這個時候,他任命了前妻希德嘉(Hildegard)的兄弟格洛德(Gerold)為巴伐利亞的總督。但是他似乎不願意主動攻擊柔然人,也不要將他們逼到絶境而引來危險,因為七八九年的時候,他在易北河以東征戰,迫使威爾齊德(Wiltzite)的斯拉夫人暫時投降;這一支斯拉夫人和斯拉夫的阿博德利人(Slavic Abodrites)一樣,一直敵視法蘭克人以及其盟友,所以造成了這一次的攻擊行動。七九零年則不太尋常,查理完全沒有外出征戰,但是與柔然人的問題已經在醞釀發酵了,問題只是在邊境的什麼地方爆發而已。雖然沒有史料明白說明當時的過程,但雙方的協商顯然未能達成結果,早在七九零年的時候,柔然人幾乎已經下定決心,要使用武力表達他們的立場了。不論實際的過程到底如何,查理在七九零年,派遣他最大的部隊到達巴伐利亞,以便抵禦柔然人,當七九一年他取得主動攻擊的地位時,他的目的是要報復「令人無法忍受的滔天巨惡,他們侵犯了神聖的教會和信奉基督的子民」(AKF)。 這次戰役的基督教氣氛確實非明顯濃厚,必須被放在查理近來所面對的危機背景中來觀察暸解。巴伐利亞 ----- 柔然 ----- 貝內文托 ----- 東羅馬帝國組成的同盟,在七八七年到七八八年間所構成的威脅,是隨著七八五到七八六年的嚴重陰謀而來的。我們不難想像這些事情能夠激起怎樣的想法,一如他的第二部重大律令改革 ------ 賀斯塔律令,是被七七八年的危機所激發而來的,這次則產生了七八九年的<大誥>。這部篇幅長且極重要的文件非常強調神職人員必須服從遵守教會的法規,其實它大部分的條文都是以被稱為<狄奧尼西歐 ----- 哈德良>的教會法規集所收錄的文字為基礎。部法規集是查理在七七四年由意大利攜回的,但是查理的律令觸及到更深更廣的內涵,幾乎等於是基督徒原則的一項宣示,以和平、平等、和諧等等原則,當作轉化社會的基礎。這部律令反映了查理信仰的虔誠與熱誠,對異教徒柔然人的征戰亦然,它必定是被視為一場聖戰。九月初的三天裏,紮営在恩河(Enns)邊境的部隊,專心朗誦連禱文、做彌撒、吟唱詩篇。其他的部隊則空腹行軍;查理自己厲行斷食以獲得精神的支持。查理寫給妻子法斯特拉達(Fastrada)的信裏面,詳細說明了自己如何努力求取上帝的協助,以安然度過橫陳在前的危難,同時也要求家人要有同樣的作為。沒有人在讀到這封信以後,會不相信他的虔誠信仰所具有的力量和一片赤誠。就查理的個人風格而言,這封信客套尋常得令人有些迷惑----- 他向妻子和幾個鍾愛的女兒表達深情的問候,說自己處境安全而且身體健康,並且有些訝異,為什麼從瑞根斯堡以後就沒有收到家書。信裏面也告訴我們,一支從意大利來的部隊,在八月底攻擊柔然人,而且重創了柔然。柔然人隨後軍心渙散,可能是查理繼續進軍他們的領土時,他們沒有堅守陣地作戰的一項原因。他們雖然在多瑙河上有船隻,河的兩岸還有一支軍隊,郤放棄了戍守的陣地而潰逃。查理遇到的抵抗很小,一直抵達拉壩(Raba)才回頭,獲得為數龐大的戰利品和一些俘虜,要不是幾乎所有的數千匹馬都因為鼠疫而死亡,這次征戰會是全面的勝利。 這或許也說明了為什麼七九二年並沒有征討柔然的原因。查理留在巴伐利亞,無疑是要監督法蘭克人在當地統治的擴張工作,亦即從恩河到大約維也納之間的地區,並且為七九三年的一次主要出擊行動預先擘劃。他顯然認為柔然人和撒克遜還有薩拉森人(Saracens)一樣,仍然是一支不可忽視的勢力。但是主動攻擊的行動後來必須取消,他沒有班諾尼亞地方的政治舞臺上繼續扮演直接的角色,因為直接介入已非必要了,柔然「國」已經四分五裂了。內戰造成克汗(Khagan)與諸古(jugur)等兩位最高的領袖的死亡,他們無疑是因為七九一年的失敗備受指責,而在七九五到七九六之間,另外一個勢力龐大的圖頓(tudun),帶領了大批的隨從人員抵達亞琛(Aachen),代表自己和他所統治的人民向查理投降,

並且受洗為基督徒。當弗里烏利(Friuli)地方的公爵艾力克(Eric)所派遣的部隊,在七九五年進入多瑙河和提薩河(Tisza)之間,攻陷了克汗一向駐紮的土造大宮殿,劫掠當地累積幾代的寶物時,沒有聽說他曾經遇到任何的抵禦行動,而這項功績使艾爾昆深受感動。艾力克將他所掠奪而來的寶物送給查理,而查理以真命國君和領主的身分,將這批寶物分配給廣泛於各地的教會和忠誠的信徒,許多寶物被送到羅馬,部分到達梅西亞(Mercia)的奧法(Offa),其他的統治者可能也獲得部分的寶物。到了七九六年,當部分柔然人越過提紮河逃竄的時候,新任的克汗向丕平投降,丕平命令自己的軍隊毀壞克汗的宮殿,掠奪了剩下的寶物,並且送給查理處置。就當時的戰爭而言,掠奪戰利品並非發意外之財,它其實是戰爭的一個直接目的,因此歷史材料不斷提到掠奪戰利品的事情。但是艾因哈德宣稱,有史以來,從來沒有一場戰役像對柔然人的戰役一樣,讓法蘭克人發瞭如此大的財。 艾因哈德或許是考量到這個因素,他認為對柔然人的戰役,是查理所打的戰爭中,其重要性僅次於對撒克遜人的戰役。就軍事的角度而言,七九一年以後的戰爭很難被視為戰爭,而且,即使是在七九一年當年的戰役裏頭,在我們看來,查理的征討行動簡直只像是一種遊行漫步罷了。在七九七年、七九八至七九九年(當時巴伐利亞的總督格洛德被殺)以及八零二到八零三年之間,柔然人還製造了一些問題,然而我們對這些問所知甚少,似乎表示問並不嚴重。的確,柔然人很快就需要尋求查理的保護,以對抗周遭的斯拉夫人。如果法蘭克人想將他們直接統治的地方張到上述以外的地區,將會引起一些更大的麻煩,幸好事實不然,東部的各國區域雖然臣服於查理,但仍然受到當地君主的統治。艾蘭昆想到撒克遜人的例子,堅持必須以說服的方式來改當地人的信仰,不能夠採取武力的手段來達成這個目的。但是,他和其他人對這件事情雖然興趣濃厚,在當地郤沒有進行重要的傳教活動。在往東更加邊陲的地方,因此形成了一個真空的地區,另外一支亞洲民族馬札兒人(Magyars),在第九世紀的時候遷移進入上述的地區,他們對西歐地區所帶來的煩惱,並不下於柔然人對東歐所造成的驚擾。

[编辑] 撒克遜尼(792年-804年)

威悉河附近情勢的逆轉,是迫使查理取消在七九三年征討柔然人的計劃的主要原因,撒克遜地區似乎一直很平靜,在七八六年到七九一年間,沒有什麼事情顯示在當地的統治出了問題,在此期間,撒克遜人派兵參與了好幾次戰役,並且也出席了幾次大會。但是,由於他們期待柔然人會大舉報復法蘭克人,並且受到異教信仰的鼓舞,一個小規模的叛變早在七九二年已經爆發,有些教堂被毀,一些教士被殺。斯拉夫人和弗里西亞人也起而反抗,撒克遜叛軍並且派遣使節與柔然人接觸。查理無疑考慮到兩面作戰會引起許多問題,沒有立刻對威悉河的災難採取對策,而七九三年的秋天,他專心致力於在阿爾特木爾河(Altmuhl)與瑞德尼茲河(Rednitz)之間,建立一條可以航行的運河,令人想起多瑙河(Danube) 和美因河(Main,這條河注入萊茵河)之間的人工水道。這項規模浩大的工程,動用了從各地徵召而來的數以千計的勞力,牽涉到許多參與其者的交通運輸、糧食供應等等問題,明白顯示出身為國君的查理所具有的統治力量。這項工程如困得以完成的話,它所帶來的實質效益必然非常龐大,但是一如拿破崙時代的結果,當地的地質環境使計劃遭到挫敗。 這項工程在進行的時候,傳來了撒克遜的問題已經升高為全面叛變的消息。經濟的蕭條,加上飢荒以及什一稅的負擔,可能是構成全面 叛變的原因之一。隨著七九二年的收成失敗後,飢荒的問題震驚了法蘭克王國,而且問蔓延各地,災情非常慘重。查理一如過往,以宗教的手法來回應問題,但是他也下令給予災民實際的援助,並且規定穀物價格的上限。至於在什一稅方面,艾爾昆已經從七九零年代一個撒克遜人的哀嘆中,明白指出問題有多麼嚴重,而在飢荒期間,這項義務只有顯得更加沈重。 一直要到七九四年的秋天,法蘭克福(Frankfurt)的宗教大會結束以後,查理才採取軍事行動,然而結果令人滿意,因為當查理和他的義子所率領的兩支部隊在帕德本附近會師的時候,叛軍就不戰而降了。國王在俘虜重宣誓效忠之後,很寬大地釋放了他們。這種處置方式或許可以如此解釋:他對他們所處的經濟困難甚感憐憫;另外也可以這麼解釋:他認為寬大為懷的作為,比較可能嬴這些人的忠誠。然而,撒克遜人並沒有參與七九五年的一項計劃中的戰役,結果戰役變成針對他們而發。和平投降的撒克遜人加入國王的部隊,他們在聽到諾德留第人殺了前往支援附庸阿博德利人的國王時,大肆蹂躪了那些桀驁不馴的撒克遜人。最後,除了北撒克遜人以外,所有的叛軍都臣服投降。查理履行當初的承諾,保留了他們的活命,但是帶走許多人為人質,據一項史料的說法,人質的數目是投降人數的三分之一;另外一條史料則說,人質總共是七千零七十人。雖然反抗的活動零零星星持續到七九七年,七九五年郤明白代表了南克遜人長期而有效的鬥爭的結束年代。西發里亞人、東發里亞人、安格拉利亞人都派人出席了七九七年巿在亞琛舉行的一項會議,簽署同意第二部撒克遜律令內所規定的統治方法。第二部撒克遜律令的規定常被人認為比第一部律令的內容優渥,除了在少部分案例上,處罰真的更加和緩外,它所涵蓋的領域,其實並不相同。沒有任何的條文顯示它全面廢除以前的規定,包括什一稅的項目在內。然而,這部律令的語氣絶對比以前和緩,至此終於宣告結束了。 相對而言,促使北撒克遜人臣服的問題,才算真正的開始,原始的歷史材料在此以前幾乎都沒有提到這個問題。七九六和七九七兩年間,查理停留在威悉河下游和易北河下游之間的維摩第亞(Wihmodia)地區消磨時間,燒殺和擒拿一些俘虜,以使法蘭克人遷入。維摩第亞終於臣服,但是洛德留第人在七九八年越過易北河,他們殺了國王的使節及從丹麥返回途中的大使,然後又再度叛變。查理利用一心想要復讎的阿博德利人,對付並且打敗了諾德留第人,殺死了三千敵軍:剩餘的生還者投降,並且宣誓臣服。查理自己則親自到維摩第亞,結果帶走了一千六百人為人質。在七九九年,當地實行了次驅逐人口,空出留下的土地則授予向國王忠心臣服的世俗和教會臣子。抵抗的行動顯然持續進行,因為一支部隊(又是撒克遜人!)在八零二年掠奪了易北河流域的北部地區。兩年以後,由七九五年開始施行的人口驅逐政策,被推展到極端的地步,查理親自監督軍隊,進行驅維摩第亞地方和易北河對岸所有人口的行動,並且將易北河對岸的土地授予阿博德利人。根據艾因哈德的說法,被驅離的人口中,光是男子就有一萬人。再也沒有其他的解決方法像這樣一勞永逸的了。 艾因哈德談論到對撒克遜人的戰爭時,認為它長達三十三年,是有些誤導人的嫌疑。其實,在七七二到八零四年之間,至少有十年期間,雙方並沒有戰鬥的證據,而且也不太可能從事作戰。而且,查理其實是和分屬於不同集的撒克遜人,進行一連串的個別戰爭 ----- 如果我們可以用「戰爭」一詞,來指稱一個國王和他隨時想要叛變的臣子之間的敵意的話。不論如何,對撒克遜人的鬥爭,無疑構成了查理政權的軍事活動的主要基調,而且它具有莫大的歷史意義。簡而言之,查理若沒有將撒克遜尼合併到法蘭克王國的版圖內,日耳曼不可能以一個政治實體的姿態出現。 要敍述查理統治的前半段時期,一定得提及征戰所扮演的核心角色地位,國王的成就具有永恆的意義,它塑造了直到今日的法國、意大利,以及德國的歷史發展。但是還有一些問題要討論,不但因為它們本身非常重要,也因為它們能夠幫助我們瞭解七九零年代歷史問題時,很自然要遇到的焦點主題:帝位的問題。現在,讓我們開始討論這個問題。

[编辑] 查理、羅馬與君士坦丁堡(768年-788年)

[编辑] 查理與教宗國(768年-781年)

我們前面提到西歐人對羅馬的尊敬態度,以及查理本人信仰的虔誠心理,或許會使人認為他是一個對教宗言聽計從的忠實奴僕,其實全然不是如此。雖然他擁有強烈而堅定的宗教情懷,他仍然是一個道地西方政治傳統中的人物,自認是上帝所任命委派的統治者,上帝賦予他統治臣民的神聖權力,而且他必須為政府施政的錯誤向上帝負責 ----- 這是多麼令人戒慎恐懼的責任!無可置疑,如果決策使他所擔負的社會將精力用於別的事務,無等於放棄他的責任,而且可能會危及他永劫不復的靈魂。我們要強調一個事實:在當時的觀念裏面,沒有「教會」和「國家」是分立而自主的機構的想法。查理任命主教,制訂教職人員必須遵行的義務,規定修道院生活的原則時,種種的作為,都只是在行使他對構成基督教社會的「僧」與「俗」兩個體的人民的權威罷了。當時的歷任教宗都沒有挑戰他的權威,雖然他們以聖彼得的名義,強調自己擁有天國的鑰匙,取悅自己者,可以獲得無限的塵世和天國的福祉,而不斷向查理提出許多的要求。查理崇敬彼得這位聖徒,大體而言,他對教宗也很敬重,尤其是對哈德良有非常真摮的情感,而且認為自己有保護教宗的義務。但是,他一直都遵守自己的判斷來行事,而他的判斷也常常和教宗的看法相左。 早在七七零年,查理不顧史蒂芬三世要開除他的教籍的威脅時,已經明白顯示出他的態度了。但是哈德良請求他協助對抗德西德流斯的時候,他立刻有回應的行動並且在七七四年的復活節,首度造訪羅馬,而終其一生,他共拜訪了羅馬四次。當時他未經宣佈貿然來訪,哈德良雖然以接待總主教的榮典大禮予以款待,顯然也感覺憂心忡忡,在雙方立誓以後,查理才得以入城。在他離開以前,哈德良疑慮已經煙消雲散,因為這次造訪的結果是將意大利獻予聖彼得。這個文件被稱為「查理的奉獻」(Donation of Charlmagne),師法了丕平在七五四年的奉獻文件,以國王的身分與法蘭克人的領袖,在聖彼得大教堂簽署了這個文件(還留了一份副本這位聖徒的遺體上),並且宣誓信守誓約。這份文件日後產生很重大的爭議,它並沒有被保存下來,而直接提到它的內容的資料,僅僅出現在哈德良的傳記中一頁問題重重的記載裏。部分歷史學家認定這是作偽人士後來假造摻入的內容。查理怎麼可能在神清氣朗的情下,宣誓將一大片的土地交給別人呢?更何況這些土地包括了斯帕雷托、貝內文托,以及帝國治理下的伊斯特裡亞(Istria)和維納提亞(Venetia)等省分呢?而且,如果他果然曾經如此宣誓,就他信仰的虔誠的程度和對作偽證的痛恨而論,他怎麼可能不極力去完成他所立下的允諾呢? 這些問題恐怕很難找到簡單的答案,但是認為文件是出於偽造的論點,現在已經公認不能成立了。毫無疑問,確實有謂奉獻一事,哈德良在七七四年以後的早期書信裏面,就不時要求查理徹底實踐他的承諾。就哈德良的觀點而言,奉獻的內容包括了斯帕雷托,以及以前就屬於教宗所管轄的拉韦纳、愛米利亞(Emilia)、潘塔波利斯等意大利東北地方,而且並未排除一些更廣大的區域。解決這個疑惑的答案,或許不在於<哈德良傳>的記載,而在於它所未記載的內容。當時可能立下了一些條件,比方說:這份禮物的基礎,可能是建立在對當時的局勢不很精確的瞭解上;或者,這份奉獻的內容可能是要釐清國王所統治的版圖以及在此版圖內教會領地間的界線,換言之,就是要劃清私有領土以及政府公有領土間的界線。對於這個問題,學者當前根本沒有共識。

查理獲得倫巴底的王位以後,哈德良甚至不能夠在德西德流斯所佔領的土地上行吏權力,因為拉韦纳的大主教李奧宣稱自己獲得查理的授權,進佔了部分的城市而且繼續保有它們,直到他在七七七年去世為止。哈德良雖然一再提出要求,並且公開抨擊李奧的行為,查理郤始終沒有介入調解,而且他也沒有交出斯帕雷托。其實,斯帕雷托的人們在七七三年秋天,已經宣向聖彼得效忠,但是,哈德良自己親自任命的公爵希爾德布藍德(Hildebrand),在七七六年一月以前,就承認了查理的領主地位。本理本來計劃在七七五年的秋天造訪羅馬,而哈德良也準備要求他徹底實踐承諾,但是此次造訪後來未能成行;更糟糕的是,查理派出代表自己的使節,竟然先抵達斯帕雷托,然後到了貝內文托,最後才出現在羅馬,並且要求哈德良寬恕希爾德布德有失忠心的冒犯行為。這件事情使教宗非常惱火,他提醒查理,斯帕雷托早已奉獻聖彼得。 哈德良在七七六年年初寫信給查理,信中再度提到實踐奉獻諾言的要求,而且說他發現有人對教宗以及查理進行一項陰謀。根據他的說法,貝內文托、斯帕雷托、弗里烏利;以及齊烏希(Chiusi)等地方的公爵-----教宗以前就不時指斥前面三人是陰謀分子----- 計劃要和一支希臘的軍隊聯合起來,在七七六年的三月份襲擊羅馬,並且俘虜教宗,讓阿德奇斯復辟,登上倫巴底的王位。阿德奇斯是德西德流的兒子,他和父親共同擔任倫巴底的國王,後來逃到君士坦丁堡。一般普遍認為,說這項陰謀是哈德良捏造的,似乎有些一廂情願。其實,弗里烏利的羅德高(Rodgaud)在七七五年年底,已經率先叛變了;查理的反應十分迅速,第二年的年初,他進軍意大利,處決羅德高,並且再度奪回叛亂的那些城市。他執行軍事行動的迅捷,已經足以說明為什麼這次陰謀會半途而廢,雖然拜占庭的皇帝君士坦丁五世(Constantine V)在七七五年的九月去世,可能也是陰謀生變的原因之一。 查理在七七六年沒有去羅馬,七七八年的一次計劃造訪,後來也未能成行。哈德良非常失望,寫了一封很著名的信,信中雖然還要求查理實現他奉獻的承諾外,並且要求恢復原先屬於教宗所有,但是在過去被人佔領的教會產業;隨信並附上一些證明文件。哈德良顯然得到一個結論:要在意大利擴充教宗在公眾事務方面的權威,已經不太可能了,所以專心關注於私有土地權利的獲得,或許會有收穫。

特拉西納城The Cathedral of Terracina 不久以後,哈德良為了對付貝內文托人和拜占庭的西西里總督,以及特拉西納城(Terracina)所共,同策劃的陰謀,意圖在名義上屬於拜占庭統治的那不勒斯(Naples)公國,煽動他的臣民叛亂,他做了一件教宗史上空前的事情:御駕親征,迫使特拉西納投降歸順,為「聖彼得、陛下您以及我們服務」,他向查理如是說。這座城市很快又被那不勒奪回去,他們獲得貝內文托人以及希臘人的支援,而哈德良方面則向查理求援。他認為,貝內文托的阿利其斯(Arichis)常常和西西里的總督互通音訊,他們只要一等到阿德奇斯來臨,立刻就要攻擊教宗,並且經由攻擊教宗的行動打擊查理。在這一連串的事件挿曲裏面,哈德良的目標無一成功,他不能重新獲得已經失去的意大利南部的教會產業(為了這些產業,他願意拿特拉西納城做為交換條件),而且也不能讓查理捲入當地的事務;毫無疑問,如果查理來淌這個渾水,一定對教宗有利。但是,我們實在沒有理由認為所謂的拜占庭和貝內文托勾結的陰謀,純粹是哈德良捏造出來的事情;其實,拜占庭帝國在七八一年的二月份,派任了一位新的西西里總督,可能就是要平息查理的抗議。

[编辑] 西元八零零年的加冕

[编辑] <卡洛林書>與卡洛林文藝復興

這次攻擊的直接目標是尼西亞宗教會議。會議所得到的教義判決內容到如何,唯有經過羅馬當局送來的一份很糟糕的翻譯,才為外界所知。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在希臘文裏,談及「尊敬」(veneration)聖像的時候,它很謹慎地與「崇拜」(worship)分別開來,因為「崇拜」這個字眼是專門用於上帝的。在拉丁文裏頭,只用了「崇敬」(adoration)一個字眼而已。類似這樣的錯誤,使得公開抨擊教義判決的結論變得比較容易。但是這次攻擊並不是以它們的內容為口實,而發動攻擊的是通常被人稱為<卡洛林書>的一部著作。它是一部篇幅很長的作品,大約完成的時間是七九二年,執筆的作者可能是提歐杜夫(Theodulf),他後來成為奧爾良(Orleans)的主教。但是,這部作品是用查理的名義所寫成的,而且顯然他曾經參與寫作的工作。作品本身言詞尖刻而輕蔑,有時甚至於破口謾罵,除了攻訐七八七年的會議外,早先在七五四年舉行的破除聖像崇拜的會議,也在它的抨擊之列。它引經據典主張聖像既不應該被毀,也不應該被人尊敬或崇拜;聖像真正的角色應該是裝飾的作用以及引導人的信仰。它也討論到其他的神學以及意識型態的問題,其中意義尤其重大的是,它破斥所謂「帝王崇拜」的論證,並且將查理的作為與艾琳以及君士坦丁六世的行勁對比區分一番。艾琳以及君士坦丁六世的行徑傲慢,因為他們宣稱自己是「神聖的」(divine),而謙卑的國王郤認為自己只是上帝的僕人,他的政府是實現上帝意志的機構而已。<卡洛林書>雖然承認羅馬在信仰的問上擁有最高的地位,而且在七六九年所舉行的羅馬宗教會議裏,法蘭克的神職人員也已經公開宣佈支持聖像崇拜。但是,<卡洛林書>郤也用自己的神學觀點,明目張膽地否定了羅馬的優越地位。哈德良收到一份草稿後,曾經挺身為尼西亞會議辯護(雖然他也同時提議,如果君士坦丁六世不能答應教宗的一些要求,教宗將會開除他的教籍);然而,查理不為所動。教宗的代表後來參加七九四年在法蘭克福舉行的一次宗教會議,他們接受了大會對尼西亞會議的譴責決議。哈德良為了圖一時之便,犧牲了正直的美德,但是問題也因此在彼此心照不宣的情況下,得以平息下來。

在這裏簡略地評論一下所謂的「卡洛林的文藝復興」(Carolingian Renaissance),或許是個恰當的時機。它是在查理統治時期萌芽發展的一股思想生命,因此得到這樣的名稱。<卡洛林書>證明了一件事情:阿爾卑斯山以北的學術,已經有非常先進而且自信的特質了。我們或許可以篤定斷言,這部作品雖然最後是出於一個人的手筆,但是必定有許多能力高強的思想家參與其事。他們在寫作的過程中,互相交流彼此的看法,進行密集的辯論,並且嘗試從各種的角度批判這部作品的論點。查理統治下的法蘭克地區,經歷了一次空前未有的活躍學術活動,而國王自己正是造成這種思想活躍現象的人物。他個人對學問所具有的熱誠和追求,在艾因哈德以及盎格魯撒克遜人艾爾昆的書信中,尤其表現得昭昭著著;他們是他召集在身邊的世界級學者中最為知名的兩位。他同時也極力推動教育。在第八世紀末所頒布的律令<論教育書>,宣佈各地的主教和修道院必須負起責任,教育「上帝賦予學習能力的人」。七八九年所頒布的<大誥>,命令每一所修道院以及主教的教區要提供學校;另外還有一些相關的指示,包括八零二年由奧爾良的主教提歐杜夫所發生的指令,要求他所管轄下的神職人員設立免費的地方學校。但是,我們得謹慎小心,不要過分大實際上遺留下來的成果,畢竟命令是一回事,能不能徹底實行,則又是另外一回事;況且,一個毀滅破壞的時代不久要降臨了。即使如此,中古時代中期堂皇壯麗的思想成就,仍然是奠定在查理的教育成績的基礎上的。而同樣重要的是,查理所建立的聲望,確立了賢明的君主和支持思想活動間的惠關係,對歐洲的思想生命有莫大的貢獻。 查理為什麼要支持思想活動呢?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想要根據基督教的教義,重新塑造整個社會,而要達成這個目標,知識是先決的條件,誠如<論教育書>所謂的:「行善固然比知善好,但是知善先於行善。」認為查理想要樹立一個欽定的聖經權威版本的古老說法,雖然已經被推翻了,但毫無疑問的是,當時確實有一套學術工作的合作管理制度。或許我們應該這麼說,當時的知識階層只是回應意識型態氣候的改革,而在此一改革中,他們是不可或缺的人物,因為只有他們才能夠解開基督教知識的奧祕,而這些知識是改革的基礎。在查理所統治的時代,僧侶們努力地抄寫蘊藏著基督教真理的寶庫,而眾多的學者則專事寫作,以解釋這些真理,或者闡揚它們的實際結果和意義;這些僧侶和學者在社會上所扮演的角色,或許可以很貼切地比擬為生活在二十世紀的蘇聯社會,以宣揚馬克斯列寧的著作為職業的出版家各詮釋者的地位。

當時最重要的真理寶庫,自然是聖經了。它被視為上帝引導世人的教科書,而且指引的範圍,不僅止於道德和精神的領域,它是人類一切公私領域生活的規謬,只要閱讀的人有信仰以及知識,一切的智慧都已經記載在聖經裏頭。正因為如此,聖經的抄本非常多。根據已故的華爾特—烏爾曼(Walter Ulmann)的說法:「相對而言,在歐洲歷史上的其他時代,沒有像查理統治時期的最後二十年,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聖經如此頻繁地被人抄寫流傳。」也因為相同的原因,學者非常注意拉丁文是否正確,因為上帝所講的一字一句,都不容許被人為的錯誤所污染,也不能夠遭受誤解。然而,還有好些著作也是基督教知識的來源以及基督徒生活的導引:神父的作品,例如奧古斯丁(Augustine)的<上帝之城>,就是查理自己最喜愛的作品;教會法的總集,例如<狄奧尼西歐-----哈德良>;聖本篤所訂立的修道院清規(Rule of St Benedict),是查理在七八七年從蒙特卡西諾(Monte Cassino)所獲得的;以及其他的著作等等。 關於卡洛林文藝復興的問題,還有許多事情值得討論,上面的解說只是輕描淡寫地提了幾句而已,而且主要是根據烏爾曼的解釋,但是已經極能傳達它的神髓了。

[编辑] 八零零年的加冕

查理在八零零年的耶誕節登上帝位。很少歷史事件受到如此深入徹底的研究,它所引起的爭論也罕有倫比;各式各樣的論點充斥,多得甚至無法在此一一點到,更遑論要抓住它們的要點了。因此,對於這些問題以及它們所引發的各種解釋,以下的內容並不是要作面面俱到的探討,它是筆者依據幾個事件所引發的問題,提出自己必然有些教條化的判斷。

七九九年的四月二十五日,教宗李奧的坐騎通過羅馬城的時候,突然遭到兩名教廷重要官員的襲擊,他淪為階下囚,其中一名官員是哈德良的姪子。敵對仇視的跡象在早先已經出現了,許多貴族都牽涉進這項陰謀的策劃,但是他們的政治動機並不明顯,除了對李奧荒唐的行止感到憤怒外,似乎沒有別的更深層的原因了;而李奧的生活之荒誕不經,也確有其事。他們曾經幾次企圖挖掉李奧的眼睛,割掉他的舌頭,毀容以後,他就喪失擔任教宗的資格。但是由於一些很難臆測原因,這些計劃都失敗了(然而,大家都相信,這些人的計劃曾經得手,但是上帝的奇蹟又恢復了教宗的感官能力)。遭到拘禁的教宗,不久被人在暗中解救出來,由維尼吉斯公爵送到斯帕雷托,然後再由那裏被護送到北方,於當年七月與查理在帕德本會面。查理原先是想要去羅馬的,但是最後決定繼續進行征討撒克遜的計劃。 當時一位宮廷文士(litteratueur)寫了一首標題為<帕德本史詩>的迷人詩歌,它提及李奧接受招待的情形,很明白顯示出查理的帝王觀念:亞琛是「未來的羅馬」;而國王是「歐洲之父」、「頂峰」、「燈塔」、「世界的首腦」、「大衛王」,甚至於「奧古斯都」。當日的情境無疑對促進登基為皇帝的情緒有很強烈的貢獻,艾爾昆在七九九年七月所寫的一封信,則以更高傲的方式表達了這種情緒:查理是世上擁有最高權勢的三個人中的一,教宗的命運已經眾所周知,帝國的皇帝也被逐下皇位;當今唯一人能夠以基督的律法,擔負「基督教世界人民的統治者」的責任,他的權力、智慧、威嚴,遠遠超越其他人,而教會的救贖完全仰賴於此。 一大堆控訴教宗買賣教廷職務、濫立偽誓、與人通姦的罪名,隨著李奧到達帕德本,引起一陣騷動,有些人認為他不應該復職,但是我們認為,復職本來就是意料中的結論,問題在於如何平息這些指控。誠如艾爾昆所指出的事實,教會法禁止審判教宗,有些人甚至於認為,即使要求教宗立誓自稱無罪,也是某種形式的審判。最後採取一個變通的解決方法,由教宗自己主動(理論上言之)立誓,宣稱無罪;李奧一定是在十月份離開帕德本以前,就已經同意接受這個權宜的辦法,他由皇家視察使護送返回羅馬。經過簡短的審問,帶頭的那些陰謀分子遭到逮捕,隨後被遞解到查理那兒,他在八零零年又帶著這批人回到羅馬。很顯然的是,查理對羅馬人已經擁有司法權了,或者他已經準備要對他們行使司法權了。雖然賀德曼(Heldmann)有一個非常著名的理論,認為要在羅馬建立最高司法權,查理必須先登基成為皇帝;但是我們沒有什麼道理認為他登基以後審判這些人,就意味著他在登基以前不能夠審判他們。 根據一項大約一個世紀以後的史料<那不勒斯諸王主教行宜>(The Deeds of the Bishops of Naples),在帕德本的時候,還作了另外一項決定:李奧承諾要帝王的皇冠頭銜為查理加冕。其實,一些非常有力的間接證據讓我們相信,查理登基為皇帝的事情,在帕德本就已經達成協議了。第一,他等了多才前去羅馬,而查閱編年史書對八零零年初事件的各種記載,找不到任何急迫的事情足以讓他延後行程:一條記載說他繼續出巡各地;另一條說他遊歷了自己的產業以及聖徒的埋骨之所;第三條竟然說他去釣魚了!我們知道,他去了聖立庫耶(St. Riquier)

拜訪安吉柏特(Angilbert),在都爾(Toours)拜訪艾爾昆,在奧爾良造訪提歐杜夫,這些都是他信任已久的人物,而且他的兒子都在都爾與他相聚。當時還有一些比較實際的工作在進行:他在英吉利海峽上創立一支艦隊,以對付斯堪的那維亞(Scandinavia)的海盜,又組織海岸上的防禦工作,而且接受威多(Wido)伯爵於七九九年所收服的佈雷頓人(Bretouns)的正式投降,即使他一直在擘劃眼前的事務,還是不得不讓人留下他在消磨時間的印象。如果登基的事情在帕德本就已經達成協議了,當時顯然也決定了那刻力萬鈞的一刻發生的時間:還有什麼時候會比基督的生日,更適合查理的帝國的「重生」呢(查理以前都在復活節造訪羅馬)?還有哪一年會比世紀初生的那年更加適切的呢?還有怎樣的組合,能夠過這結合偉大的節日與新世紀開始的一年,而對時人與後世的子孫產生更大影響呢?艾爾昆知道這些安排好的事宜,所以 他用盡心思去想出最合適的禮物,在耶誕日呈獻給「大衛王」,以頌揚「您帝王權力的榮光」,禮物結果是他在西元八零零年以前,窮盡一生精力所修訂的聖經,以及信中的向皇帝致敬的各種歌頌之詞。 其次,當查理在十一月二十三日抵達羅馬郊外的時候,李奧在城外十二哩的地方迎接他。按造以前的慣例,教廷是城外一哩的里程碑處迎接帝國總督,查理在七七四年就是如此接待的。教宗會親自出面迎接的情況只有一種,就是皇帝來訪的時候,會在城外六哩的城方迎接;因此我們可以這麼說,查理受到的款待,已經超過接待皇帝的大禮了,而且這是一個公開的迎接儀式,其所暗示的意義,已經不言可喻。 第三個很有意義的證據是<羅爾奇大事紀>,它指出查理在耶誕節的不久前,就已經公開答應接受帝號。抵達羅馬一個星期後,他在聖彼大教堂召開一次會議,調查處理種種對李奧的控訴。指李奧的人到場了,但是國王認為他們的動機不良,將他們羈押在獄;而且沒有人願意審判教宗。所以,十二月二十三日,李奧登上講道壇,手裏拿著福音書立下誓言。李奧的宣誓結束後,參與這次會議的人-----包括羅馬人和法蘭克人,神職人員和世俗人員------都要求查理接受皇帝的名號,而他「極其謙遜地」答應接受他們的請求。顯然他事前就知道這項提議,但這提議不太可能是在他抵達羅馬以後才提出的,四個星期實在不足以好好考慮這麼大的問題,尤其是將要如何面對君士坦丁堡的後果。<羅爾奇大事紀>為這次會議的請求找了一些理由:首先,「希臘人現在沒有皇帝……,他們現在被女人統治。」其次,查理因為上帝的賜予而擁有羅馬,「這是帝國的歷代皇帝(Caesars)一向駐蹕的所在」,以及其他「遍佈在意大利高盧日耳曼」的一切皇帝的住所。不證自明:查理被視為君士坦丁六世的繼任人,而君士坦丁六世是最近一位

延續了奧古斯都(Augustus)以下一脈相承的統治者。由於西方現被一位皇帝所統治,帝國也將隨之恢復,帝王的封號也因此找到一個充分的理由:「復興羅馬帝國」。但是,查理接受了皇帝的稱號以後,自然就等於宣稱對現在的帝國擁有統治權,換言之,對拜占庭有統治的權力。雖然一個帝國底下,同時有兩位皇帝統治的情形,在過去有不少的先例,這次的會議郤判定東方沒有皇帝。然而,實際上艾琳掌握著無上權力;麻煩勢必無法避免。

而且,有一些蛛絲馬跡顯示查理曾經預先作了一些措施,以期待這件事情的發生。西西里的總督為什麼會派使節到帕德本呢?除了是要探聽他未來的態度外,我們懷疑是否能找到更合理的解釋了。名義上屬於帝國統治的巴雷亞力克諸島(Balearic islands),其實在七七九年就轉而向查理表示效忠了。如果說耶路撒冷大主教的使節在七七九年年底前來晉見,是一件令感到意外事情,那麼帶著聖地鑰匙,以及耶路撒冷城鑰匙與旗幟大主教代表,則真是湊巧離譜了。整個事情毋寧看起來像是個精心設計的舞臺,可以大肆宣揚其影響衝擊:連基督教東方的領袖,信仰中最神聖的城市(雖然受一位哈里發統治),都宣佈支持查理了。此外,查理動身前往意大利的時候,他命令丕平向貝內文托開戰,在八零一至八零二年間,又重新下達這項命令。下達這項攻擊命令,不僅因為貝內文托當時幾乎確定是拜占庭的盟友,佔領該地也是前進攻擊西西里的先決條件,,而那裏是 拜占庭在西方勢力的中心所在。提歐凡尼斯明白地指出,直到八零二年他轉而向艾琳求婚為止(當然只是有名無實的紙上作業),查理確實一直想要攻擊西西里。她接受結婚的計劃,東西方勢必即將統一,或許因此促成她在八零二年退位,尼斯佛魯斯(Nicephorus)受到擁戴而即位。 就算上面所提到的事情可能都是實情,但認為查理在耶誕節當天進入聖彼得教堂時,並不知道有倨擁立自己登上帝位的儀式在等著他,仍然是絕對不能成立的說法。這裏只再指出一點:查理被眾人擁立為皇帝,儀式過程經過精心的安排設計,那些擁立他的人,前必定曾經預演一番,法蘭克人不可能會被蒙在鼓裏。除了艾因哈德的說法外,沒有任何資料可以支持甚至暗示說查理對這件事非常意外;他寫道:「這時他才接受皇帝以及奧古斯都的名號。剛開始的時候,整個事情使他感到非常厭惡,甚至於相當堅定地說,如果他在事前知道教宗的企圖,當天根本不會踏進教堂,雖然那是個重大的節日。」 艾因哈德的說法應該怎麼解釋呢?有一個論點認為,他,不喜歡的只是獲得皇帝封號的方式。就制度上而言,只要經過擁戴的儀式,就可以成為皇帝,加冕的儀式通常會隨後舉行,但是嚴格說來,它不是必要的手續。查理經由擁戴而登上皇帝的位子,這也是為什麼稱他為「加冕即位的皇帝」是個錯誤的說法,至少,稱之為「皇位加冕」,是容易引起誤解的說法。然而,他確實是先經過加冕的儀式,然後才擁戴即位的。有人主張說,李奧蓄意把一般正常的程序顛倒過來,目的是助長一個觀念:皇帝是經由教宗的加冕而產生的(這個觀念也很快被接受)。所以,查理會對教宗的這項行為十分不悅,這不但解釋了艾因哈德對當時情況的報導,也反映了為什麼他後來不再返回羅馬,而且在八一三年時候,由自己替路易加冕。這個論點有價值,尤其是關於李奧的目的這部分,但是有一些缺點,不能夠解釋一些具體的事情。例如,在八零零年以後,查理和李奧常常合作無間;更重要的是,這項說法不能夠說明艾因哈德的報導。這個說法承認查理已經預料到接受皇帝封號的事情,而根據艾因哈德的說法,這恰好是他討厭的封號。這裏不再討論其他各種的解釋了,目前最有可能成立的解釋是,艾因哈德僅提供一個文學以及道德的陳腔舊調而已。中世紀的人們認為謙卑是各階層的統治者都應該具備的首要美德,所以擁有權勢的人在被授予職位的時候,通常會按造慣例推辭一番(現在新當選的英國下議院的議長,也要做出不願意接受新職位的樣子,正是 這種態度遺留下來的痕跡),艾因哈德只要讀者注意他的英雄有多麼謙遜而已。 查理在八零一年的復活節過後不久,以皇帝的身分離開羅馬,五月二十九日,在雷諾(Reno)頒布現存最早的一份使用正式頭銜的公文:「查理,最安詳的奧古斯都,由上帝所加冕任命,是統治羅馬帝國的偉大太平皇帝,且以上帝的憐憫,擔任法蘭克人倫巴底人的君主。」在提到各地人民的時候,國王的身分還沒有被消掉,但是整個領土疆域的皇帝身分也一併出現。「羅馬人的皇帝」(emperor of the Romans)的頭銜,不但顯得礙手礙腳,而且容易觸恕大部分的臣民,因為所謂「羅馬人」,對西方人而言,主要指該城的居民;所以「統治羅馬帝國」成為表達真正的帝王血統之所在的慣用語。一如他的印信以及帝國的錢幣一樣------前者可能模仿君士坦丁的大紀念章,而後者顯然是君士坦丁的錢幣為基礎------ 他的頭銜不但與所謂「不情願即位的皇帝」的觀念格格不入,也與某些歷史家在加冕以後所看到的「庇度冷淡的皇帝」完全不合。

[编辑] 皇帝時期

[编辑] 查理與皇位

皇帝的位子並沒有為查理帶來或增加具體的權力,但這不表示它只是個毫無實際效益的空洞虛名。擔任國王時代所要擔負的責任,也沒有因為加了帝號而牽扯更多進來。八零零年以後,並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改變;但是,登基引發他著手加強帝國時代以前很明顯的改主題。改革的目標一直沒變,仍然是:秩序、正義、虔誠、和平、和諧,每個目標都是以基督教的用語來表達,而每個目標都傳達了上帝的意志。但是,現在他以更加堅定的心情來追求這些目標,因為他意識到偉大先驅的成就、「帝國」一詞在傳統上所蘊含的巍峨高遠的原則,以及上帝對自己的期望。查理現在毫不懷疑,上帝賦予他無上的尊榮,就是希望能夠伸張祂的大義。而且,他想到自己年華老去,要達成目標,時間也愈加緊迫了。八零零年的時候,查理已經快六十歲了,他能夠更加努力待奉上帝的日子愈來愈少了。 這些考量說明了查理從羅馬回來後著手進行的重大改革事業。早在八零一年的十一月,他就在亞琛召開一次宗教會議,審查神職人員的行為。但是真正的起始點是另外的一次亞琛會議,在八零二年的三月舉行,會後派遣一些視察使,到他統治的所有領地去負責司法審判的工作。這些視察使包含了一些主教修道院的院長、公爵、伯爵。皇家為了窮人的利益著想,不挑選地位較低的宮廷家臣擔任這個工作,因為他們比較會收受賄賂。這些視察使隨身帶著書面的指示備忘錄,備忘錄的內容是根據查理的帝國政府發布的一份宣言,而這份宣言也因此被甘秀夫稱為「鋼領式」(programmatic)的律令。如果<大誥>是查理最嚴肅的律令,那麼這份綱領式的律令是理想最為高遠的一部了。它的內容雖然涵蓋廣泛,整個性格郤具有明顯的宗教特色。它擔憂觸犯道德的問會愈來愈嚴重,而且總共有十五項條款專門討論神職人員,其主題是神職人員的階級制度、秩序及紀律。或許很獨特的是,有些跡象顯示,查理本人親自介入這部律令的寫作:例如,律令以第一人稱的口氣,猛然抨擊亂倫、雞姦及謀殺的行為。這些條文顯示他心懷恐懼,認為上帝對他的審判取決於臣民的所作所為,甚至好幾次明白地指出這個道理。 有兩項特徵尤其值得注意。第一,忠誠問題的範圍擴大了。這些被派遣出去的視察使,都重新向身為皇帝的查理宣示效忠,而且他們得公開向人們解釋,所謂的忠誠,不僅只是不能仇恨他,而且有義務揭發別人對他的仇恨。忠誠還包念了不能破壞教堂,傷害寡婦、孤兒以及陌生人,不可以在暗中干擾司法的程序,不能違背他的意志或阻撓其意志的運作推行,以及其他更多的項目。人們應該竭盡所能,以真心面對上帝,這也是忠誠的一項義務。律令這麼明白地解釋說:因為查理雖然「不能夠提供每個人必要照顧與懲罰」,但是他要為臣民的精神福祉負責。把忠誠的觀念推展到包含宗教義務和公眾職務的範圍,在政治思想史上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第二,確定司法審判能夠維持公正與一貫的關懷,充斥在律令的各個部分。人有權活在「民族」法之下,但視察使必須提報不正當的條款讓查理修訂。視察使無正的不公平審判,也必須以書面的方式呈報給他。絶對不容許暗中破壞法律的行為;伯爵以及其他的官員都應該以忠實的助手來為司法審判服務,作偽證是「最嚴重的罪行」,要予以嚴厲的處置。許多的罪行保留給查理自己的法庭處理。最重要的是,法官必須根據成文的法律審判,不得隨心所欲地下判決;這一點最能夠說明查理厭惡獨斷獨行。 秩序也是十月份在亞琛舉行的另外一次會議的主題,在這次會議裏頭,從事世俗工作的神蹟人員、修道院的僧侶及沒有神職的人員分開集會。會議對第一種人宣讀闡釋<狄奧尼西歐-----哈德良>,對二種人宣讀解釋聖本篤的修道院清規;然後皇帝下旨,要求每一個團體的成員都得遵守適用於他們的規範,而所有的人都必須追隨教會的長老。非神職人員的會議是由法律專家所組成的,他們的任務是討論法律問題。八零二年派遣出去的視察使,其中一項任務就是要求每一個自由人向統治他的「民族」法,必要的修正並且以文字紀錄下來。而皇帝再次下旨宣示,法官必須遵守成文的法律。查理在這裏再三強調關心成文法,顯示他將以前一些未嘗形諸文字的法律紀錄下來,或許是羅馬帝國的傳引起這種對立法的重視態度,因為皇帝是立法人員的最高模範。 此處不可能將帝國時代的其他法律條文做很簡要的敍述,包括最後一部大改革律令,八零六年年初的昂維爾(Thionville)律令。必須要說明的是,上面所提到的主題繼續延續下去,而查理心目中的正義與秩序井然的基督教社會召喚著他,一直到最後,高貴的理想並沒有被注定不能實現的命運所動搖。 然而,八零六年的決定又應該如何解釋呢?就在這年,一個新的帝國錢幣開始啟用,查理郤劃分他所統治的疆土版圖,預計死後傳給他的三個兒子。有些歷史學家認為這項決定證明了他對皇帝的封號,抱持著一股厭惡、漠然、無動於衷、或者幻滅的心情;這個看法似乎頗有些道理。相關的文件<析產書>(Division),劃定了三個王國的疆界,而且對帝王封號的問題始終不著一語,讓人馬上輕想到:傳統的法蘭克人分家析產的思維方式,壓過了帝國的大一統觀念。真相其實更微妙複雜。對於羅馬人和比較早期的法蘭克人而言,劃分國土並不意味著他們排斥一個在上拱立的單一政治實體,雖然有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皇帝國王,分別獨立統治自己的帝國王國,整個帝國或整個法蘭克王國仍然繼續存在下去。這不僅止是制度上的幻想而已,分析一下<析產書>,會發現羅馬帝國時代的人以及法蘭克的先人,引導著我們去面對一個「分與合觀念的學術辯證關係」(用佛茲【Folz】的話來說)。一般通常解釋為帝國(empire)的字,在拉丁文是」imperium」,而通指王國(kingdom)的字眼是」regnum」;和regnum比起來,imperium很少被使用,但是這沒有很大的意義,因為regnum確實的意思是「被統治的區域」,所以它能夠包含imperium的意義。<析產書>的目的,是要避免查理的兒子們在未來或者當時會處於敵對的狀況,所以把「完整的疆土領域」(the whole body of the regnum)劃分開來,但是「完整的」(the whole body)觀念並沒有因此消滅。「王國…… 是個單一的完整個體,但是其中有三個王國;在現代的政治語言中,沒有一個名詞可以貼切描述這種結構。」(再用佛茲的話來說)查理預期會怎樣處理皇帝的封號呢?這是個只能訴諸想像的問題,但是他認為李奧應該會一如素來的作風,批准認可他的安排。教宗的介入並不表示這些安排是在排斥帝王的觀念。 與君士坦丁堡的戰爭爆發的時候,查理非常重視自己身為皇帝的地位,有些歷史學家看到這點,因而認為他下定決心要強迫東方承認他的皇位,所以不惜一戰。雖然他的身分地位在和議的時候,自然成為一個討論的話題,但是沒有證據顯示,他認為若沒有東方的承認,自己的頭銜會有所缺憾,或者需要用戰爭來保有此一頭銜。一直要等到八零六年,敵對已久的雙方纔爆發了「熱戰」,原因是查理回應維納提亞以及達爾馬提亞(Dalmatia)兩地領袖的提議,擅自奪取當地的統治權,而它們在名義上是屬於拜占庭的領土。八零六到八零七年之間,尼斯佛魯斯派遣一支艦隊,收復了上述的兩個區域,在八零八年停火的協議終止後,又派了一支艦隊到那裏。雖然維納提亞的幾個公爵曾經一度從中作梗-----他們背了兩個皇帝,注定要損失慘重-----但他已經著手尋求和平,在八一零年派遣一位使節到達亞琛。維納提亞當時又落入法蘭克人的控制,但是查理決定將它還給尼斯佛魯斯,並且交出其中一個立場搖擺不定的公爵。由於一些大大小小的原因,和議正式批准的時間拖延到八一五年。但在八一二年的時候,米契爾一世(Michael I,八一一至八一三年在位)的特使在收到亞琛條約的文件時,歡呼擁戴查理為皇帝;這是五百年來,君士坦丁堡第一次承認另外一個皇帝。整個事情予人的印象是:查理被騙捲入這次衝突,他很高興能夠帶著一些外交利益脫身而出。他寫信給米契爾的時候,很巧妙地避免提到自己的正式頭銜,尊稱對方為「皇帝與奧古斯都」,而言正是他對自己的稱呼。

[编辑] 結局

查理的次子丕平死於八一零年,長子的名字也叫做查理,死於八一一年。他愈來愈倚重他們,而兩個兒子都忠誠以報(查理的成功,與他和子女的相處極為良好有關,這是不容忽視的因素)。留下來的只有路易,而查理在八一三年的九月,於亞琛,當著高官顯貴的面,為他加冕成為共同的皇帝,作法類似拜占庭的皇帝,有時候會為他們的指定繼人加冕。根據特岡(Thegan)的說法,他已經立下遺囑,而把以後的時間投入禱告、賬濟貧民、修訂福音書以及其他的作品,而據艾因哈德的說法是-----打獵;總之沒有一項活動佔據了所有的時間。次年的年初,查理感染發燒的毛病,而節食對病情沒有幫助,隨後併發了胸膜炎;一月二十八日,「以高貴的風範壯大了法蘭克王國,而且統治繁榮達四十七年之久的偉大、正統的皇帝」-----他的墓誌銘如此貼切地說------崩逝於他所鍾愛的亞琛

查理大帝 and Pope Adrian I
查理大帝 and Pope Adrian I


前任:
丕平三世
法兰克王国国王 继任:
路易一世 (虔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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